在原神的世界中,赤王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角色。这个神秘的人物一直笼罩在神秘和谜团之中,直到最近的更新才揭开了一些他的真相。 赤王的最后结局,成为了玩家们热烈讨论的话题,很多人都在猜测他的命运将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无论结果如何,都将直接影响着璃月和整个提瓦特的未来。
由于个人一直都非常关注这块的背景故事,所以也是立刻感到原学雷达震动,更新完就跑去开秘境刷圣遗物读描述去了。这不读不要紧,一读就让我被新圣遗物故事包含的巨大信息量给冲击到了,特别是对应了一直以来形象都很神秘的花神的套装「乐园遗落之花」,其中更是揭露了一些与《原神》底层世界观相关的秘密。接下来我就将结合圣遗物信息、早前游戏中已经获得的剧情线索以及个人的理解,来为大家就这块内容做一些梳理和解读。
原神二周年生日会节目《尘光》中由暗猫の祝福老师绘制的花神形象※ 文章篇幅较长,全文约 1.4 万字。各位读者可善用目录功能快速定位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一、王座之战的胜利者目前已经可以确认,在「葬火之年」毁天灭地的神战中最终取胜、一直统治提瓦特至今的「天理」正是最初降临此世的「第一王座」,即「原初之人」法涅斯。自天外而来的入侵者「第二王座」为大地带来了巨大深重的灾难,但这也使生活在名为「提瓦特」的伊甸园中的无忧无虑的人类意识到了此前从未知晓的真相:天外亦有天,人类一直被困在摇篮般的囚牢中。
以此为契机,一部分具有反骨精神的人类开始心生突破世界的桎梏、争取人类自由的幻想。彼时已经取胜的天理看到地上的凡人竟然开始质疑自己的权威,妄想着要离开「乐园」,这份叛逆令天理感到恐惧,它向大地降下修补的「天钉」(也就是目前我们已在游戏中实际见过两次的「判罚之钉」),无情地摧毁了渴求突破的凡人国度(同时也是为了堵住由「第二王座」引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在层岩巨渊地底岩厅的判罚之钉处,我们就见证到了高天与深渊两股世界力量的对峙),只留下那些顺从的羔羊。
天理强制破坏拆散了曾经覆盖整个大陆的伟大统一人类文明以降低威胁度(好比上帝为了阻止巴别塔的建成,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创造隔阂),并将有关世界远古历史的知识列为绝对的禁忌,又掀起魔神战争这样的无谓竞争、最终确立了以分封的「尘世七执政」为顶点的稳固神治秩序。提瓦特变得更加封闭了,但既然种子已经埋下,总有人会在神明视线注视不到的死角做着梦,此后的岁月中反叛的火焰曾不止一次地重燃,直至今日。
【注1】乐园即囚牢?关于原神基础世界观的猜测原神在基础世界观架构设计中参考了「诺斯替主义」(Gnosticism)已经算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而目前有关天理、「魔天」以及「突破桎梏的妄想」等设定的展现也是愈发明晰地印证了这一背景。要理解这一点,我们首先需要简要了解诺斯替主义的观念下的独特宇宙观:
描绘诺斯替主义宇宙观的绘画:虚假的物质世界被包裹在「蛋壳」中,人类所见的只是「虚假的星天」,方有打破不可知的帷幕,才能获得「真知」显然,原神世界观中的天理就对应着诺斯替宇宙观中的虚伪至高神「巨匠造物主」德缪哥的位置,它为人类打造了名为「提瓦特」的囚笼世界,以「帷幕」(也被发现这一秘密的文明称作「魔天」或「虚假的星空」)阻碍了人类实现探寻本源与获取真知的突破,具体可能是指天理不希望提瓦特人类发现真正宇宙/世界真相的存在并终有一天向其进发。
「执政官」等魔神则是服务于天理的爪牙,他们以「庇护人类」、「引导人类」为名巩固神权统治,实际上却是在有意或无意地行使天理赋予他们的「狱卒」职责,即监视人类的发展、压制人类的觉醒。这也就是为什么花神会直言:「人类到底何时才能意识到,所谓的神自一开始就是多余的」。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曾经有不止一位魔神对天理定下的荒谬规则产生质疑,身为「狱卒」的他们却对自己管理的「囚犯」产生了同情恻隐之心,乃至愿意背叛自己的阶级与本该忠诚服务的主人,以身涉险帮助人类追求突破与真正的自由。
这里之所以说「有意或无意地去行使狱卒之职」,是猜测新生代执政官以及曾经的大部分魔神都与曾经的奥罗巴斯一样并不知晓天理的过去与世界的真相。对于那些由于生命悠久或是通过特殊途径意外掌握相关情报的魔神,要么被天理发现直接抹杀,要么是面对「天钉」这一高悬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为了自保亦是为了让自己守护的人类文明活下去而选择沉默与服从。五百年前天理突然陷入沉寂的意外状况,则给反叛带了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大蛇奥罗巴斯是可敬的,也是不幸的,至少它成功地以自己的生命为交换保护了它所挂念的人们。大蛇的结局恐怕就是大多数知晓天理秘密魔神的结局,八酝岛上的庞大蛇骨无疑是控诉天理暴虐的证据之一如此一来,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此前一直被视作提瓦特世界远古信史的《日月前事》中记载的真实性了:人类,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是由原初之人创造的吗?即便提瓦特人类的确是由原初之人播下的种子,后来原初之人(天理)的所作所为,是否早已偏离了他原本被授予的使命?这种怀疑,在最近我们见识过世界树发动足以大规模修正历史记录的能力后更加高涨,毕竟,没人清楚地知道提瓦特的历史到底在暗中被篡改过几次,如今能够掌握的也许只是几经缝补的虚假记录。
有关上述的怀疑,大家也许可以参考科幻史上的经典、科幻大师罗杰 · 泽拉兹尼最富盛名的作品《光明王》(Lord of Light)进行理解。在《光明王》的世界观中,拥有极高科技水平的人类乘坐飞船找到了一个适合殖民的星球,他们击败当地的土著生物,统治了这个世界,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在这里生息繁衍。这群被后世称为「原祖」的人类手握无与伦比的技术,不仅可保自己长生不灭,更拥有堪比天神一般无所不能的能力。
罗杰 · 泽拉兹尼所著、最早出版于 1967 年的《光明王》(Lord of Light)是在世界科幻史上留名的史诗级科幻小说,于 1968 年获雨果奖最佳小说奖。书中有意地大量运用印度教与佛教传说和象征,是一部带有浓烈宗教色彩的奇特科幻作品于是,原祖们成了高高在上的「天神」,建立起一个由他们支配的神权社会,在新世界中繁衍的殖民人类后代则成为匍匐在神坛之下的凡人。科技与理性被消解和重新赋魅,成为了诸如「神力」、「法力」这样神秘的东西,原祖们借用印度教神话概念包装自己,编造世界与人类被创造的神话,还借用种姓制度将凡人划分成不同等级,确保让人类永远保持蒙昧。一旦发现人间迸发出科技与启蒙的火光,「天神们」就会亲自出马将之抹去,甚至不惜为此发动大战。
但原祖中间仍有正直之人,他们无法再漠视道德对于内心的拷问,决心帮助凡人突破囚笼,为此他们被其他原祖逐出天庭、施以惩戒。后来,这群善良的原祖经历了漫长且曲折的斗争,最终击败其他原祖,终结了这颗殖民星球上轮回的伪神统治。从此,人类从迷信与神权的桎梏中获得了解放,开始复归科学与理性,大步迈向崭新的时代。
不知大家发现没有,《光明王》的这一套设定实际上是可以完美套用到原神世界观上的:原初之人是「降临者」(出于某种目的被派遣进行探索殖民任务的人类),提瓦特是被选中的殖民星球(提瓦特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方舟」),原初之人利用高科技击败了当地的土著生物(「龙」)进而改造统治了这个世界,然后播下了人类的种子开始建造殖民地。
提瓦特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孤立的世界泡?平行世界?被殖民的异星?但原初之人的思想之后产生了变化,他抛弃了自己原本的职责,他认为掌握技术奥秘的自己与天神无异(「过于先进的科技与魔法无异」。讲实话,隔壁《崩坏3》世界观下崩坏能的运用虽然也被视为一种科学技术,但效果同魔法基本也没什么差别了),便开始以「天理」自居,要在这个偏远的殖民世界打造独属于他的秘密永恒乐园。
原初之人为了他的目标策划出一整套神权体系,借助技术手段创造一些力量强大的智能个体(四影以及后来的众魔神)来为他服务。直到有一天,另一位旅行中的殖民者(「第二王座」)意外发现了原初之人的犯罪行为并出面进行阻止(也可能是想要抢夺成果),但最终被击败(即记载中「葬火之年」所发生的事件)。
这一过程不可避免的让地上被蒙蔽的殖民人类以及一些被造的智能个体(魔神)了解到了世界的真相,统治由此出现了动摇。已在恐慌中陷入神经质的原初之人开始无情展开「大清扫」,不惜代价去维护自己的成果。但叛逆之种已经埋下,无论如何压制,后来的时代中总会有人类文明发展到接近于窥见高天秘密的程度(譬如坎瑞亚),也会有理解真相、良心发现的魔神选择背叛主人,助人类重获自由(例如历史上的花神以及如今的冰神)。
以上这些目前自然只是推测,等到提瓦特世界的真相被正式揭晓的时刻,故事性质是否会一转奇幻为科幻尚不可知,但无论如何,这的确称得上是一种有趣的设想。
【注2】应「召唤」降临,自「天空」而来在本次间章「倾落伽蓝」的剧情中,我们通过散兵之口不但确认了愚人众统括官「丑角」坎瑞亚遗民的身份,还了解到他曾身居高位作为宫廷法师服务于坎瑞亚王室,最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了旅行者的血亲反主是坎瑞亚人籍由某种仪式「召唤」到提瓦特来的 ——「天空」回应了「召唤」,于是反主出现在了坎瑞亚的国土上。
这样就基本排除了反主是提瓦特人的可能性,双子都是货真价实的「降临者」,而这里提到的「天空」自然也不会是指站在坎瑞亚对立面的天理,而应该是指位于包裹这个世界的「蛋壳」外的、充满「真知」的真实宇宙。突破天理设下的「魔天」是坎瑞亚的至高追求,现在看来,召唤双子这样的「降临者」应当就是当年他们为达成这一宏愿采取的手段之一,我们可以理解成以宫廷法师「丑角」为代表的降临派推动的策略。
而与丑角争锋相对、以「黄金」莱茵多特为代表的贤者一派,则鼓吹引入「深渊」对抗天理的路线,并且最终受宠得势,压制驱逐了降临派,成为坎瑞亚国家策略的唯一主导思想(可能也正是由于早早被流放,丑角才得以从天理向坎瑞亚降下的首波诅咒中幸免)。这就是丑角为何感叹:他因才学无法与贤者比拟,没能获得上一位王者的青睐,也未能阻止深罪的纱笼被撕开,最终引得国破家亡,徒留悔恨与伤痛(出自圣遗物「嗤笑之面」)。丑角曾派遣散兵带队,付出百年时光与惨重代价深入「深渊」调查,这显然也是将深渊教团视作对立之敌在做慎重对待。
「贤者自以为无所不知,我等才明白那些愚行背后的道义」不过,这两种路线也非完全没有共性,实质上都是在寄希望于借助「世界之外的力量」去「否定世界」。
【注3】判罚之钉,从天而降已经确定须弥在葬火之年也挨了一颗钉子,位置就在乐土「瓦力韦杰」与「永恒绿洲」(永恒绿洲详情请见下文)之下,即大赤沙海北部的那片风暴中,3.4 版本中估计我们就可以亲眼见到了。须弥这片土地在统一文明时期还是一片遍布草甸林木的葱茏沃土,此地因受到判罚之钉打击导致环境发生巨变,全境变为荒漠。至于如今的须弥雨林,则是之后的时代中大慈树王凭借其神力一点一点建起的「大绿洲」。
龙脊雪山山顶处的「寒天之钉」是目前已知的最晚的一根打击大地的天钉,坠落时间已至「祭礼时代」末期。它也是目前唯一一枚裸露在地表的判罚之钉位于层岩巨渊地下深邃九幽之地、停滞在「巨柱岩厅」中的判罚之钉,此地「天空」与「深渊」两股扭曲力量的激烈对抗散播出强大影响。加上即将出现在须弥沙漠的天钉,天钉已现三枚,这片大地上到底还有多少因被被高天利剑击中而灰飞烟灭的文明?二、花神身世与仙灵一族背负的诅咒花神为仙灵一族的末裔已经是确定的事实。仙灵是由原初之人创造的伟大的种族,她们拥有超凡的智慧、强大的力量与惊人的美貌,在远古时曾作为引导者与人类相伴同行,孜孜不倦地向人类传授语言和自然哲学,为人类带来知识的启蒙。然而,属于仙灵的全盛时代早已过去,如今在提瓦特大陆上飘荡的几乎所有仙灵都只是退化后失去知性的空壳。
据说,仙灵一族先天就背负着诅咒,若与人类坠入爱河就会失去智慧和力量,继而身体也会逐渐退化。由花神的话语我们终于得知这严苛的、极度不公的诅咒的真正来历:原来当年深爱着人类的仙灵一族庇护了想要寻求突破与自由的人类,反对天理降下不义的惩罚,对此感到勃然大怒的天理将仙灵一族驱逐,彻底切断了她们与高天的联系,还降下不可回望天空的严苛诅咒,令她们再也无力教化人类为高天带来威胁……很快,这一曾经高贵辉煌的种族走向没落,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如今在提瓦特大陆上所见的「大号萤火虫」版仙灵,其实是真正的仙灵族丧失神智与形体后残留的空壳,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活着的尸体」……只有极稀少的仙灵族人可以在机缘巧合下规避诅咒的影响,得以维持神智与形态而不至于沦为空壳,而花神正是这样一位末裔。当初被天空离弃的花神在后世被称为须弥的这片荒芜大漠上流浪了整整七十二个日夜,她曾经瑰丽的身体已被摧残得残破不堪,脚跟更是被无情的沙砾磨破,但神奇的是,她的伤口中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清泉,清泉又汇聚为溪流,在荒漠中灌溉出生长着美丽蓝睡莲的绿色苗圃,镇灵一族亦自花神的梦与记忆中伴随绮丽幻景诞生(镇灵一族应该全员为妖艳美丽、充满魅力的女性)。
初生的镇灵感谢花神的创造之恩,纷纷挽留花神,请求她做这被鲜花环绕的伟大园圃的女王。温柔的花神经不住挽留同意了下来,而她驻足的地方盛开出如月夜般美好的花朵,其名为「帕蒂沙兰」。
作为被高天流放的神祇,花神选择了须弥这片大地作为自己的落脚之处。而她与赤砂王者的相知相遇,让她最终明晓并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注4】如天使般的恶魔:有关「少女」哥伦比娅虽然仍然没有明确证据支持,但目前有不少朋友认为位列愚人众执行官第三席的「少女」哥伦比娅就是另一位仙灵族末裔。确实,结合《醉客轶事》一书中的相关记述以及其拥有神明级实力(纳西妲明确表示执行官前三席的力量可比肩神明)这两点,「少女」有不小的可能就是仙灵一族。而「少女」头上如同炽天使六翼的特别装饰,也许正昭示了仙灵曾作为天之使者的尊贵身份。传说中,位列神使中最高位阶的炽天使撒拉弗被认为爱与想像力的精灵,以其美妙歌声颂神,这一背景似乎也与《冬夜愚戏》中「少女」的动人吟唱形成了呼应。若「少女」确为仙灵遗族,她加入以反抗天理为最高目标的至冬愚人众也就同样有了再充足不过的理由。
然而,与为人类带来梦与欢笑的温柔花神不同,这位「少女」似乎并未拥有如同她甜美的外表一般善良的心地,而是表现出强烈的行为反差。根据散兵语音中对于「少女」的评价,「少女」实质上已经丧失了人性,也不知良知为何物,换句话说,她很可能是个上一秒刚做出残酷之事、下一秒就能若无其事地天真反问「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的令人震悚的危险人物。
散兵评价前同事「少女」的语音达达利亚评价「少女」的语音具有这种态度并不意味着「少女」穷凶极恶,情况其实更加糟糕:她压根就没有善恶观和道德底线,一切后果对她而言都是麻木无所谓的。如此可怖,难怪散兵劝告他眼中「富有良知」的旅行者尽量别靠近「少女」,战斗狂人公子也对这位执行官第三席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不适感了。
三、沙漠君王叛逆狂想的起端不得不说赤王阿赫玛尔的确非同一般。这不仅在于魔神战争时期,其他地区的魔神都在为争夺执政官之位彼此杀伐展开残酷斗争,而赤王却在忙着谈情说爱;也在于赤王拥有一份崇高的抗争之心,拒绝了高天神座降下恩赐的他,凭借自己的意志践行了一条其他魔神想都不敢想的道路。
赤王与花神邂逅后便一见倾心,大力追求花神最后结为伴侣(譬如为了让花神高兴,赤王为花神的眷属镇灵修建了一座圆形剧场之城「月女城」作为礼物),后来,花神又带着赤王结识了大漠彼端因卓绝智慧而为人颂扬的翠木王女(大慈树王)。「既然是挚爱花神认可的闺蜜,那树王也是我赤王的挚友」,统御四方大地、功业盖世的赤旄君王决定与花神和树王直接共享王权,三位友人在子民们的见证下达成了伟大的盟约,合力建设理想中的永恒乐土「瓦力韦杰」,远古须弥就以这种浪漫和平的方式走向了繁荣的顶点。
象征「威权」的赤旄君王统御四方,在镀金大漠中建立起盖世功业,这份成就自然需要依托君王摧枯拉朽的强盛武力,但令人意外的是,文明最繁荣的姿态最后却是以一种暧昧浪漫的形式缔结的那可真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时代。智慧之人尽享安乐,勇壮的少年与少女同猛狮和玫瑰谈情,流传下来诗篇中如此描述那令人陶醉、无可言说的幸福:「在那些年代,月光曾将他们的幸福讲述给夜莺与蔷薇,而她们也为之惊惶、为之羞涩,以致唱不出回应的歌」。
然而赤王发现,自己心爱的伴侣却时常面露哀伤、发出叹息。赤王询问花神缘由,花神却始终不肯正面回答,直到某个月色皎洁的夜晚,花神终于决定告诉伴侣有关天地旧事的奥秘(见上文)。当一切说罢,感怀于往事的花神已泪流满面,面前的君王此刻却因她的话语内心波涛汹涌,僭越的愿望开始激荡。月光下,赤王温柔地拭去伴侣挂在脸庞上的泪水,开始静静同花神诉说他那最叛逆的狂想、那足以让最智慧的神祇也为之震悚的未曾设想的道路。
那一夜,月色下的沙漠君王拭去了面前美丽女神眼角的泪水,最叛逆的狂想由此开端相比如今至冬冰之女皇高举起的叛旗,以及五百年前由象征人类荣光的无神国度掀起的革命,早在数千年前,大漠中的赤红大君就已勇敢地向天理发起反叛,他将试图挣脱「魔天」(虚假的星空)的束缚,为世界带来变革。可以,仅凭赤王一人去对抗象征天地法则的天理,这份野心又怎可能实现呢?不过只是痴人说梦般的愚行罢了。
然而,这正是赤王选择的高尚:他知晓他的梦想将绝无可能成功,且已从花神的预言那里看到了自己走上这条危险歧途后所迎来的惨淡可怖的未来景象;他明白他将向崇拜信任着他的臣民许下实际只是谎言的承诺,最终只会引导自己和信徒走向必然的灭亡;他痛苦他的抉择必将害死面前伊人,他会亲眼目睹心爱之人消逝,承受这最蚀骨剜心的伤痛……
但即使如此,执着的赤王也未退缩半步,他决意成为那个反叛大业途中的「先驱」与「殉道者」。也许「统万千凡人智慧于一,统万千梦想与权力于一」的尝试终归只是刹那花火,甚至会被后世看作是由他一意孤行所推动的痴愚暴行,但这场注定失败的反乱中所藏的不会只是谎言,而是蕴含了属于凡人未来的、如星火一般的希望,蕴含了一种超越囚笼世界荒谬规则的伟大可能性。
黄金太阳伴着燃烧的雄心在沙漠中冉冉升起,即使太阳明白自己不可能照亮大地太久花神知道,如今无论自己再怎么重复严厉的警告都已无法撼动君王的决心,于是就默许了赤王的狂想。花之女主人的内心并不为此感到焦虑担忧,实际上,这一切本就在她的预料和计算之中,毕竟,赤王选择了她,她又何尝不是选择了赤王?她所了解的孤傲的王在了解真相后定然不会再卑躬屈膝于高天的恩赐,而将出于自我意志为世界开拓新的道路,在神王的野心中,她看到真正可贵之物 —— 那颗燃烧的叛逆之心。
【注5】花之女神与翠木王女缔结盟约花神与大慈树王结盟的经历记述在《浮槃歌卷》这套书中,概括起来就是花神向大慈树王提了三道难题,大慈树王给出的精妙答案让花神认可了她卓绝的智慧,由此二位女王便缔下了坚实的盟约(赤王陪伴花神而来,全程一言未发)。三道提问的答案分别指向蔷薇、天理与长存的智慧,带有强烈的预言色彩,实际上就是预示了花神、赤王与树王的命运。
【注6】神王伴侣情与爱的背后其实感觉赤王有点可怜。他对花神投入的是真心实意的爱,甚至在向天理发起无果的叛乱背后也隐藏着一份爱的理由(「固执的神王为了她发起这场秘密反乱,仅靠自己的意志生存」),在但花神那边似乎就不是那么纯情了。
揭开花神神秘面纱一角的圣遗物套装「乐园遗落之花」圣遗物「谢落的筵席」中写道:「花的女主人从未体验过如酒的爱意」,代表花神似乎缺乏去爱一个人的能力(这点可以结合仙灵一族背负了只要坠入爱河就会退化的诅咒进行理解);武器突破材料「绿洲花园的真谛」的描述也表明赤王只是单方面地「迷醉于花神无穷的魅力与柔情」。
那一夜花神流着泪向赤王倾诉天地的真相其实也有隐情,花神是根据她对赤王深入的了解,知晓赤王听完她的话语一定会心生反叛天理的狂想,才故意将秘密透露给赤王,正如圣遗物「守秘的魔瓶」中所言:「正如她所预料,正如她所计算」。甚至于赤王因失去她而沉溺于追忆、最终步入歧途自取灭亡的未来,也早在花神的计算之中(出自武器突破材料「绿洲花园的真谛」)。
但也不能说赤王在花神心中就没有份量,花神也曾说过她对赤王怀有「与那智慧之主(大慈树王)同等深切的心意」,只是多少让人有种赤王有着被当成「工具人」的感觉。只言片语中我们也能感受到,花神在她温暖的外表与柔软的话语下还存在另一面:那是一种将万事纳入计算的绝对理性,一种为了实现崇高的目标不犹豫地利用他人、献上自己的决心。
【注7】统万千智慧于一,集万千梦想于一赤王取得禁忌知识后所展开的行动相信大家基本也都了解了,简单概括起来就是追求文明的「赛博飞升」,意图将沙漠的一切数据化上传到虚拟空间,按照「赤沙之杖」中的记述,赤王甚至想要效仿法涅斯创世的过程。当然结果我们也已经知道了,赤王迎来了可怕的失败,在那阿如(天堂)的倒影中,只有与沙漠别无二致的荒芜与衰颓,残留宏大梦想与承诺破碎的痕迹。
「赤沙之杖」的故事记述了赤王希望效仿创世的过程打造自由新世界的梦想,花神向赤王描述了远古提瓦特的形态。那是三轮明月 —— 空月、渊月、赤月还同时高悬天空的世界的童年抵达黄金梦想的尽头、直视伟大天堂的倒影,那便是 —— 荒芜的死亡赤王伟大计划失败的具体原因仍无从知晓,至少由一些记述来看,到计划执行的后期,失去花神这一精神支柱、怀着对逝去挚爱锥心思念的赤王精神状态已十分不佳,他后悔于自己做出了害死花神的决定,曾经令他心潮澎湃的叛逆狂想与雄心壮志如今也觉得无所谓了,孑然一身的孤独君王发现,自己最想要的就只是重新抓住陪伴挚爱的幸福时光(可悲的是,这种状况花神也早已通过计算预料到了)。
赤王的悲剧固然令人叹息,但也不要忘记一点,赤王最初执行计划的目的是要「反抗高天的主人」、追求「突破世界的桎梏」,而他采取的对抗形式是展开对于数据空间的研究。这难道就是花神口中所说的「伟大尝试与新的通路」吗?非物理性的操作又怎么能够帮助现实世界「挣脱束缚」呢?
赤王打开了通往禁忌知识的密道,窥见了高天晶石的秘密,凭借这些建造出通往极乐的伟大机器。然而,梦景中的他在水晶迷宫的墙壁间不断摸索,所见……却只有沙漠。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可悲的失败?结合近来剧情中世界树所展现出的宛若操作数据库系统式的、改写世界历史事件与人类记忆的能力,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提瓦特世界本身会不会就是虚拟构建出的梦景、一场超大规模的「花神诞祭」?虽然个人认为「缸中之脑」不太可能是世界的本质,但不能排除这正是天理当初设下的所谓「隔绝世界缩影的蛋壳」(见《日月前事》)或者说「帷幕」的一部分真相。
四、花神之死的真相花神陨落的真相一直是之前几个版本须弥背景剧情讨论的焦点,虽然现在具体细节依然不甚明朗,但总算可以为这个问题下个定论了:花神的确死于自杀,而且就是当着赤王的面自杀的。
那么花神自杀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正是为了帮助赤王实现那一夜他诉诸她的狂想。为了实现对天理的僭越,赤王必须窥探天空与深渊的秘密,借助来自此世之外的力量与知识,而开启这道禁忌门扉的钥匙正是花神。花神将通过献祭自己的生命,并以乐土的毁灭为代价,为赤王搭建起通往天空与深渊一切知识的桥梁,最终把那深邃的知识(禁忌知识)引导进提瓦特。
执行仪式前,花神向自己的伴侣做了最后的嘱托:不要畏惧那幽蓝的晶钉(判罚之钉),牢记仙灵一族曾承受的残酷惩罚,做好失去很多的心理准备。并且一定要牢记,这个世界仍然存在希望,希望不会来自于任何伟大的存在,而是一定将由碌碌凡人创造。
就这样,花神消陨于炫目的烈光中,美丽的胴体在赤王面前被灼烧殆尽,以挚爱之人的生命作为交换,赤王终于得以接触那些本不该被知晓的知识。
魔神的陨落与开启禁忌门扉所带来的灾祸几乎是瞬间袭来的,乐土风暴骤起,黄沙漫天。沙漠的子民们看到他们的王从遮天蔽日的沙暴中失魂落魄地归来,然而以往一直陪伴在王身边的花的女主人已经不见踪影,远望王的身后,曾经辉煌无比、引以为豪的乐土已被彻底吞噬,不复存在。于是,便有了后世史书中所记载的那一句:「花的女王死于烈日与黄沙的恶意」。
花神陨落,沙暴遮天,镇灵恸哭,乐土随之逝去【注8】艳丽的绽放只为凋谢,生命的意义在于死亡「花神死于自杀」这点其实游戏中早先就已给出暗示,譬如武器突破材料「绿洲花园的真谛」就如此写道:「鲜花盛开的目的即是灿烂的死亡,而死亡正是花之主人从最开始便尽力追寻的终焉。因为死亡为失去的欢乐增添苦涩的风味,让它愈发浓烈地在无穷回忆之中显现」。
「森林书」系列任务的「正法炬书」篇章中同样有细节进行了隐晦的暗示。为了制成能够开启通往「无郁夷摩」通路的钥匙灵药「兰赫玛」,旅行者需要配合兰那罗收集三种灵性草木,而其中一种草木叫做「耶然草」。在兰那罗们的描述中,耶然草是一种「为谢落而苏生的草类」,这展示了一种奇异的生死观:活着(苏生)的目的,难不成就是为了走向死亡(谢落)?
兰那罗们却不这么认为,它们相信谢落与普通的死亡并不等同,谢落是一种「开心的」死亡,是「自我牺牲」后达成理想的「伟大的实现」(「耶然」在梵语中的含义正是「献祭」)。不知大家是否已经联想到了什么呢?当我们看到耶然草的外形时一切就更加明朗了:除了颜色,耶然草与寻常生长的蓝紫色帕蒂沙兰在外形上完全一致,且耶然草展现出的是鲜艳的紫红色 —— 那不正是花神陨落前,伴随她的脚步盛开在苗圃中的真正帕蒂沙兰的模样吗?「生而向死」的耶然草究竟象征了何人的命运,我想已经不言而喻了。
为谢落而生的「耶然草」不正是那传说中象征花神的紫红色帕蒂沙兰吗?这次新圣遗物「乐园遗落之花」中也两次以花为喻,阐述了花神的生死观与价值观:「梦想终会凋落,梦景总有湮灭崩塌的那夜 —— 这才是花开的真意,只有经历过神之狂想的破灭,凡人才会拥有脱离神意崛起的日子」、「花一般盛放,花一般毁灭,又在花季重生,才不会有死的烦恼」。花神不认可神意下虚假的安乐与永恒,她早就做好了为理想牺牲一切的准备,要用自己的「献祭」为唤起世界的变革注入一份弱小但至关重要的推力。
五、永恒绿洲秘闻花神逝去之后,赤王决定在乐土的遗址上为永眠的挚爱修建陵寝,以沙下的晶石(指曾坠落此地、深埋乐土之下的判罚之钉)为源力,打造不枯不老、时光永驻的「永恒绿洲」。花神曾经的眷属镇灵一族绝大多数在花神死后转而效忠赤王,她们也助力了绿洲的建造。
其中名为菲莉吉丝的大镇灵被赤王拔擢为绿洲总督,她为了守护女主人长眠的陵寝,以镇灵之力维持泉流不息,造就了沙漠中绿地星布的奇观,柔情似水的她为失去家园的流民们提供葱茏的庇护,也一视同仁地为前来绿洲的每一位凡人送上美好的祝福。
赤王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对禁忌知识的钻研中,为了维系国度的正常运转,他差谴镇灵为使与凡人立定密约,只有那些「内心未尝被磨砺成为铁石,亦未被虚假的蜃境所腐蚀」的贤明坚毅过人的人中豪杰才有资格成为一方藩王,如先知那般代替赤王带领如羊群般迷惘的民众。
赤王选择了睡莲中诞生的「睡莲之女」利露帕尔作为镇灵之使,利露帕尔相中了彼时年轻的牧羊人奥尔玛兹,与他相爱结合。在镇灵的扶助下,牧人少年成为了流浪氏族的首领,再后来,奥尔玛兹战胜茫茫大漠中割据的群主,由曾经的牧人最终加冕为尊贵的藩王之王、赤砂之主的代行者。藩王奥尔玛兹下令建造都城,恢弘的居尔城如同华丽的人造之花在山壁盛开,成为凡人国度的中心。
沙漠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居尔城就修建在永恒绿洲附近,彼时华美都城崛起,一如人造之花在崖壁上盛开。后来,命运多舛的居尔城几度在战火叛乱中被毁,又几度由新生政权接手重建,到如今,这座都城的残垣断壁仿佛仍在诉说着当年文明的辉煌也是在镇灵利露帕尔的引导下,凡人藩王的城邦纷纷选择围绕水资源充沛的「永恒绿洲」建造。怀着对花之女主人的忠诚、对新生国度的怜悯,大镇灵菲莉吉丝决定做出牺牲,她不顾赤王的劝阻和挽留,毅然抛弃优美的形体,将神形囚入了冰冷的构装体镜铐之中,希望可以藉由不动不变的形态永恒守护凡人城邦的繁荣。
然而,被扶持起来的奥尔玛兹逐渐被权力腐化,开始沉溺于凡庸暴君的贪婪与虚伪之中,镇灵王妃利露帕尔对此感到苦恼。她也曾在床笫之间发出温柔的谏言,欲诱使人王回心转意,莫再被虚荣迷惑,那个她曾无比深爱的男人却以奴役为统治的惯例与定理,只将谏言当作恋人在床上的情话而无视。绝望的利露帕尔感到自己钟意的王早已不复记忆中理想的模样,在遭受背叛的沮丧与狂怒中,利露帕尔由爱慕之心转变为极致的恨意,变得冷酷的心中浮现出惩治恋人的毒策 —— 那是将延续三代的绝罚。
最终利露帕尔也如愿得偿。奥尔玛兹先是被义子基斯拉 · 帕维兹拉万谋害篡位,之后,帕维兹拉万又被自己的妻子希琳背叛,被他那与母乱伦的亲骨肉希鲁伊弑杀。在无比宠溺自己的生母希琳的拥护下,被后世冠以「疫王」不义名号的希鲁伊勉强登上王位,终日被噩梦折磨的他终于在某次狂乱的夜游中跌入大地深黑裂隙不知所踪,一度辉煌的居尔城很快便在史称「希鲁伊之疫」的漆黑大疫中迎来了毁灭……至于那幕后的主使,生于睡莲的镇灵祖母利露帕尔,最终也因她恶毒可怖的阴谋败露于世而遭到了分裂形魂的报应。
绝望的灾祸总是接踵而至的。也许背后存在太多尚未被人了解的真相,也许是祭司们错误理解了王的真意,但根据已知记载,赤砂的大主人在居尔城覆灭后不久也步入了他自我毁灭的命途。翠木的王女收到求助自远方的大绿洲赶来,先是协助赤王修建注入生命神力的神殿,暂时遏制住病灶在大地上的蔓延;最终又以赤王的自我牺牲以及树王透支力量为代价,将花神献祭自己引入世界的禁忌知识驱逐,终结了由此产生的污染。
草木的女神注入生命的神力,暂时压制了大地的死……沙漠孤傲的王,则在最后选择献上生命,结束了由他亲手开启的混乱接连失去王都与神主,宏大丰饶的绿洲王国一夕崩溃在黄沙之中,部族与城邦再度动乱不已,在此后的漫长时光中陷入分分合合、战乱不息的割据对抗状态。在不断的内耗与时光的风化中,一度辉煌的沙漠文明最终耗尽了自己的命数,走向了彻底的沉寂,不复再有藩国诞生,逐渐被黄沙掩埋的残垣断壁成为文明的墓碑,在荒芜沙海中顽强生存下来的沙漠民族只残存着破碎历史的记忆。
美丽的「永恒绿洲」在经历悠久的岁月后也化为了神话。尽管仍有像塔尼特、乌萨与欣缇这样的流浪部族坚定地信仰着「永恒绿洲」,将其当作收拢部族、凝聚人心的信仰基础,引领这些部族的主母们更是向族人宣告:她们流淌着花神的血脉,称呼自己为「花神的女儿」。但是,那已经无人可觅的帕蒂沙兰园圃更多的只是被后世的人们视作幻想出来的精神寄托,是在文明暴烈的死亡后,那些渴求不竭泉流、挣扎求生的沙漠部族所笃信的永恒谎言。
但是,花神永恒的陵墓就真实地存在于那无人敢再踏足的沙暴之中。即便清泉混入了苦涩的沙砾,即便围绕园圃的绿洲早已被沙丘所壅积埋没。那位怀着可悲的执望、为了崇高理想主动献出美丽身躯化为丑陋机械的大镇灵仍在可怕的寂静中等待着,她企望着花的女主人能从长眠中醒来,守卫着赤色王者曾许诺的早已破碎的梦想,不移的珍贵之心伴随着构装体机械运转永恒搏动,暗暗倾听着转机脚步声的到来……
【注9】沙上楼阁的崩塌与藩国混战史话被比作人造之花的居尔城在沙漠人类国度史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座一度繁华至极的城池见证了数不清的血雨腥风与世事变迁,围绕它发生的故事三言两语难以说清,新推出圣遗物套装「沙上楼阁史话」以及书籍《希鲁伊与希琳的故事》比较集中地记述了居尔城往事。
「沙上楼阁史话」系列圣遗物。这些物件都带有典型的赤王时代特征,凭借它们我们多少可以想象出当年构装体机械群开凿山壁、搬运物资,最后修筑出兼备古典与科技美感的庞大城阙的景象值得留意的是,早先《希鲁伊与希琳的故事》一书中记载居尔城毁于「漆黑的大疫」,曾让人误认为这座城市是被莫名而来的「深渊」力量吞噬才毁灭的,然而根据新圣遗物「黄金邦国的终末」中的记述,所谓的「大疫」其实是贵族与神官阶层对于奴隶起义的污蔑性称呼:「高耸的城楼与金塔被狂怒潮流掀翻,殿堂与行宫被褴褛的贫民所占据。仇暴的群氓追随着黄铜面具的指引,有识之士则震怖地称之为大疫」。彼时不得民心的新王希鲁伊被强推上位继而意外失踪,再也忍受不了暴君与权贵统治压迫的人民选择揭竿而起,一举摧毁了这座建立在人民血汗上的奢华之城。
至于赤王死后沙漠藩国所陷入的长达数百年的割据年代,更是只能用混乱、血腥、利欲遮天与荒诞无常来形容,但这段历史也不可不谓恢宏厚重。通过统合整理游戏中十座元能尖碑的铭文、相关书籍内容以及武器/圣遗物背景故事,目前已经可以比较完整地还原沙海诸国历经的历史脉络,如果各位对这段史诗感兴趣,想比较清晰直观地做一个了解,强烈推荐大家去搜索提瓦特图研所出品的视频《须弥沙漠人类乱战史 · 地图疆域变化》观看,同时搭配配套考据与补充说明进行食用。
【注10】假若能够撼动世界的命运……目前已知的花神、赤王、树王三神的故事其实让我感到了一丝微妙的违和感。这里先简要梳理一下须弥三神的经历吧:
花神告之赤王有关世界真相的秘密,赤王决心反叛天理;花神献祭自身引导禁忌知识,花神死亡,赤王利用禁忌知识与自身资源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计划的执行中;赤王计划遭遇失败,沙漠文明岌岌可危,赤王恳求树王协助,树王出面协助赤王修建神庙,暂时镇压了禁忌知识蔓延;禁忌知识仍在毒害世界,赤王决定牺牲自己的生命,配合树王透支力量,将以花神之死为代价才导入世界的禁忌知识又彻底驱逐了出去,赤王死亡;千年后坎瑞亚灾变发生,禁忌知识再度进入世界,树王在其他执政官前往坎瑞亚镇压时,受命来到世界树清理禁忌知识,但过程中自身亦被侵染,成为禁忌知识的污染源且无法自行消除;树王创造小草神代替自己,外界认为树王失踪,须弥迎回新的神明;时间来到现代,经历若干曲折,小草神终于抵达世界树消除了树王,再次彻底驱逐禁忌知识,树王彻底死亡,至此须弥古代三神全部陨落。发现异常了吗?在第二与第三阶段间,叙事似乎出现了重大断层,不仅对赤王计划失败的理由没有进行任何解释,赤王对待禁忌知识的态度也出现了近乎 180° 的大反转:因为了解了天理与世界的真相、为了突破桎梏才主动导入禁忌知识的赤王竟开始表示,禁忌知识是他「误服下的毒」,还说「世界的藩篱曾被撕毁,黯色的毒曾渗入大地,天理为愈疗脆弱可悲不完美的世界才降下长钉」(出自「赤沙之杖」武器故事),这种论断几乎是在将花神告诉过他的话语反驳为谎言,但赤王却未表露出任何对于花神的恨意,显得异常矛盾。
这条记录线也使花神的动机也变得十分迷惑。花神万般计算乃至主动献出生命支持赤王的计划,就是为了给凡人开辟「未曾有过的希望之路」,可若按照目前的记录来看,花神除了顺利害死自己和伴侣以及众多人类、让原本辉煌的沙漠文明走向衰落外,似乎什么都没有达成,她自爆引入世界的禁忌知识与漫长时间后坎瑞亚引入世界的禁忌知识也难以产生必然联系。但真的只是这样吗?一切真的只是两位痴愚之神所做的无用功吗?
失去挚爱,失去很多,难道只换来了可笑、可怕、可叹的惩罚?很难不叫人怀疑,赤王流传下来的故事是否缺失了什么重要的部分,甚至于赤王与花神的故事已经出于某种目的进行了扭曲,从而掩盖掉了某些重要真相。另外也不要忘了,赤王牺牲的理由与经过并非出自绝对可靠的记载,而是由「第三者」即赤王祭司卡萨勒的记忆讲述,考虑到剧情中已两度展示世界树修改历史记忆的惊人能力,现在凭人类记忆获得情报的可信度已经大大降低了。
而在本次更新的间章「倾落伽蓝」的尾声处剧情中,神秘的「天音」也告诉了旅行者一段意味深长的话语:人心会被轻易改变,但历史不会,所见才是真实,未见则为虚幻。寻常的「冲击」只会造成暂时的「摇摆」,提瓦特的命运无法被轻易撼动,但神明却有着实现这一奇迹的微小可能性。
「天音」的说话人可能是伊斯塔露,可能是「黄金」莱茵多特,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存在,暂时无法得知一次足够重大的「冲击」,将有可能将世界导入到「不同的道路」。花神与赤王在久远过去执行随后失败的反叛行动一定存在着什么意义,乃至对世界的未来产生了某种潜在且深远的影响,至于具体为何,只有等待未来补全更多信息方可知晓了。
【注11】绿洲门扉中迷醉之梦的守望者大镇灵「菲莉吉丝」算的是须弥地区另一位异常悲情的人物了。出于对美丽之梦的向往与对人类的温柔爱意,菲莉吉丝不顾王的劝阻,甘愿从一位窈窕美人变成丑陋的构装机械,放弃身为镇灵引以为豪的自由,只为永久守护祝福她珍视的这片土地。
然而世事变迁物是人非,一度闪耀的黄金梦想猝然破碎,人间陷入一片混乱,无法离开的菲莉吉丝很快便同永恒的绿洲一道堙没于沙砾之中,被世人当作传说抑或是谎言遗忘。深埋沙海下的这位大镇灵神智与日俱衰几近发狂,但她在无眠之梦中坚持了下来,静静守望数千年……
假若我们真能在绿洲与菲莉吉丝相遇,恐怕所见到的她的姿态只会是如此模样吧……若无意外,在 3.4 开放的乐土地图中旅行者应该就会遇见这位可敬又可悲的大镇灵了,旅行者能否带来她所期待的「转机」?旅行者最后又能否将她从没有尽头的使命中解放出来,使她得到真正的安息呢?
六、向着属于人类的未来花神与赤王的故事暂时就说到这里,有关这对神王伴侣更具体、更贴近真相的细节情况仍需等待下一版本开启沙漠北方的新区域后方可知晓。不过,若是跳出故事本身,花神圣遗物中包含的一些话语似乎已能让我们看到《原神》故事未来发展的方向或一种思想上的倾向:反对神权至上,提倡以人为中心而非以神为中心的人文主义思想。换句话说,最终整个《原神》故事的主旨,可能就是要去描绘一部发生在提瓦特世界中的「文艺复兴史」。
在目前已实装的剧情中,最能鲜明体现这种思想的自然要属璃月由「神治」转向「人治」的描写,而花神表露的理想则更加激进、更加宏大 ——
勇敢地抗争天理才是令世界走向希望的正确选择,神明治世从来都不是什么理所应当之事,善神也好、恶神也罢,一切所谓的「神」对于人类而言从一开始便是多余的,人类终有一天将意识到这一点,脱离神意奋然崛起,开创闪耀人类曙光的未来。
「在诸魔神的墓石之上,人将为众神之神。」
「在谎言破灭的废墟上,人将为众王之王。」
花神对她深爱的人类投入了莫大的信任,在人类这一看似无法与神匹敌的弱小生灵身上寄托了为世界带来改变的无限希望,这不禁令人好奇,她心甘情愿献上生命也要实现的遥远未来,到底会是怎样一副图景?(其实也让人感慨,如果当年仙灵族都是像花神这样的革命者,也难怪天理会在勃然大怒与恐惧中对这一族降下可怕的灭绝性惩罚了。)
无论是赤王那走向惨淡结局的诺言,还是人类国度坎瑞亚全力奔跑直到倒下,抑或是如今至冬国冰之女皇高举反叛大旗横跨大陆收集神之心的行动,似乎都在剧情中展现出了比较负面的形象,但这是否可能是编剧在刻意以片面角度做叙事,故事最终是否将会以意想不到的反转姿态迎来终局呢?至少,如今新圣遗物带来的故事已经在为那些执着反抗天理的人们的行动铺垫正当性了。咱们不妨先做好心理准备,期待故事未来的发展吧。
最终,在原神赤王最后的结局中,我们目睹了一个王朝的灭亡和一个人族的重生。赤王的崩塌,同时也是他对人族身份的承认和接受。而我们也在此体会到了历史的无常和变幻,以及智慧、勇气和牺牲对于未来的重要性。